09/06/2017
這麼近.那麼遠:伊斯坦堡恐襲
TJ 及 KJ
TJ 及 KJ
Long Way Home是一個旅程,兩個80後香港平凡男生添仔 (TJ) 及甘仔 (KJ)在不乘搭飛機的情況下,從南美洲的智利,以陸路及水路回到亞洲香港的家。途經4大洲、33個國家,順序為智利、阿根廷、玻利維亞、秘魯、厄瓜多爾、哥倫比亞、巴拿馬、哥斯達黎加、尼加拉瓜、洪都拉斯、危地馬拉、墨西哥、美國、英國、法國、西班牙、意大利、梵蒂岡、聖馬力諾、克羅地亞、波斯尼亞、塞爾維亞、科索沃、黑山、阿爾巴尼亞、保加利亞、土耳其、羅馬尼亞、摩爾多厄、烏克蘭、俄羅斯、蒙古、中國,最後經羅湖回港,需時約9個月至1年。
Long Way Home
逢周五更新
出外遠遊一段長時間,家人及友人最擔心的並不是食唔飽、穿唔暖,而是人身安全,尤其是當你身處一些冷門的旅遊國家,及鄰近中東一帶地區的時候,往往也是他們最憂心如焚的日子。伊斯蘭國近年密集式的恐襲的確嚇怕不少旅人,目標已經不再局限於歐美發達國家,近日連西亞伊朗德黑蘭也被波及。當香港的媒體接連報導這些恐怖襲擊的驚恐情況之時,晚飯時爸媽不斷強調,慶幸當時我們平安完成旅程,若果現在才出發的話,應該會非常危險。
雖然土耳其伊斯坦堡跟伊斯蘭國據點(即敘利亞北部)有一段距離,畢竟兩國國土互相接壤,而且伊斯坦堡是國際大城市,人口流通量極高,容易讓恐怖分子作中轉站,再從陸路到敘利亞。我們在伊斯坦堡的時候的確比平時更提高警覺,行事處處小心,特別是出入各國領事館辦簽證的時候。小心歸小心,恐怖襲擊要來的時候是避不開的,其實在伊斯坦堡的時候,我們直接及間接地親身經歷了兩宗恐怖襲擊,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當時我們沒有跟家人分享,也沒有上載至社交網站報平安。直到事情淡化後的現在,我們才分享當時發生了的事情。
2015年1月6日(土耳其時間)
來歷不明的女子戴安娜·拉瑪佐諾娃,在伊斯坦堡市中心著名的遊客區蘇丹艾哈邁德地區,藍色清真寺和聖索菲亞大教堂附近的一個警察局引爆了身上的炸彈背心。拉瑪佐諾娃在襲擊中喪生並造成兩名警官受傷,其中一人後來經搶救無效死亡。拉瑪佐諾娃是一名寡婦並懷孕,她的丈夫是挪威車臣籍的伊斯蘭國戰士,2014年12月在敘利亞被殺害。
當晚我們跟遠渡從英國來探望的朋友N一起在該區晚飯,席間朋友N分享這宗新聞,我們才後知後覺的心寒了一陣。當天我們的確到訪了蘇丹艾哈邁德地區,兩大涉事的景點我們都有遊覽,若果我們早兩個小時出門口的話,我們很有可能會正面遇到這單自殺式襲擊,後果沒有人能預測,可能吉人自有天相,又或者遇襲的可能是我們其中一人。曾經跟恐襲這麼近而現在平安無事,我們仨除了感恩,還是感恩。事後我們立即搜尋香港的媒體,看看有否相關的報導見街。伊斯坦堡的地位比不上倫敦巴黎,社交平台沒有廣傳#天佑伊斯坦堡 的帖文,香港新聞也沒有報導這宗相對輕微的恐襲,這時候我們才放心,因為香港的親人不會被報導嚇壞。
2015年3月4日(土耳其時間)
大家還記得我們因為KJ要續領特區護照在土耳其滯留了一段時間嗎?我們在香港入境處確認收到KJ的續領申請時,我們選擇回到巴爾幹半島,遊過科索沃、黑山和阿爾巴尼亞。幾個星期後的3月4日,我們又回到了伊斯坦堡,一早便出發到中國駐伊斯坦堡大使館,經過個多月來的煎熬,KJ最終從使館職員手中取得這本有血有淚的藍色護照,當天是KJ的重生之日,亦是TJ的生日,這一天注定對我倆有雙重的意義。我們最後一次從中國大使館踏上歸途,這一次沒有不安和憤怒,只有快樂與感恩。
我們早已計劃好餘下的旅程,拿到護照後,Long Way Home亦隨之重新出發。第一站是找換店,我們要換點里拉購買去保加利亞的長途巴士票,豈料到達櫃台,正要掏出百元美金大鈔之際,男職員揮手向我們說:「快走!有炸彈!有炸彈!」我們兩個都呆了,往外面看看,平日熙來攘往的Taksim Square,這一刻是多麼的冷清,路人不見幾個,只見幾輛警察裝甲車和10多個荷槍實彈的警察在走來走去,還有幾個拿著相機、走在最前線的記者。我們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沒為意周圍環境的改變,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身處危險當中,找換店的人都正準備拉閘關門離開了。好心的職員叫我們跟著他走另一條比較安全的路線離開Taksim Square,我們最終亦有驚無險抵達旅館。
回到旅館,我們有跟旅館負責人談起炸彈一事,但由於言語不太通,我們對事件能理解的不多,大概是有人將炸彈放在某銀行門口引爆,有幾個人因此受傷。奇怪的是,我們在之後幾天仔細瀏覽各大國際媒體的網站,沒有一篇關於這次疑似恐襲的報導。看著找換店職員和旅館負責人對疑似恐襲事件的冷靜,我們感覺他們已習慣生活於危機之中,他們總不能躲在家中,生活,還是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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