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2/2015
迷失西伯利亞時區
TJ 及 KJ
TJ 及 KJ
Long Way Home是一個旅程,兩個80後香港平凡男生添仔 (TJ) 及甘仔 (KJ)在不乘搭飛機的情況下,從南美洲的智利,以陸路及水路回到亞洲香港的家。途經4大洲、33個國家,順序為智利、阿根廷、玻利維亞、秘魯、厄瓜多爾、哥倫比亞、巴拿馬、哥斯達黎加、尼加拉瓜、洪都拉斯、危地馬拉、墨西哥、美國、英國、法國、西班牙、意大利、梵蒂岡、聖馬力諾、克羅地亞、波斯尼亞、塞爾維亞、科索沃、黑山、阿爾巴尼亞、保加利亞、土耳其、羅馬尼亞、摩爾多厄、烏克蘭、俄羅斯、蒙古、中國,最後經羅湖回港,需時約9個月至1年。
Long Way Home
逢周五更新
在這掛上中國國徽的西德製列車上,所有車服都是中國人,官方語言是普通話。我們被分配在國際旅客卡,同卡還有七個乘客,分別來自英國、美國和挪威,六個跟我們一樣去北京,一個去烏蘭巴托。說是國際卡,但兩位客服姜大哥和胡大哥的英語非常有限,我們兩個香港人順理成章地當了這卡車的即時翻譯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會勞煩到我們。停站放風的時間就更忙,諸位老外對大哥們十分感興趣,老是拉著我們一起做訪問,主題環繞工作、家庭和興趣,兩位大哥也很樂意回答各式各樣的問題,還說是第一次跟外國人聊得這樣深入。
這車國際旅人們慢慢熟絡了。白天的時候,大家比較安靜,主要做些靜態的個人活動,例如看書、看風景和睡覺,但房門永遠留一點罅隙,不至完全關上,有私隱之餘,亦能與外界(即同卡的乘客及車服)保持聯繫。他們經過我們房時,通常會丟低一句“Hey what’s up?” ,我們還來不及回答,他們已躲回自己的「囚室」裏。
隨著太陽下山,大家都開始活躍起來,一班老外會一起到餐車填肚子,我們則準備自己的晚飯。我們每餐都是吃一樣的東西,火腿配青瓜,唯一分別是主食可以選擇即食麵或麵包。做法非常簡單,即食麵餅、味精粉、火腿、青瓜全放進食物盒裏,加入全天侯一百度的熱水,「焗」三分鐘即可食用;吃麵包更簡單,麵包切開,夾著青瓜片與火腿,加上濃稠的蕃茄醬,便是一份三文治。我們也買了一些湯粉包,用熱水沖調即成湯,吃麵包時也可以暖一暖胃。
晚飯過後,大家都會聚在一起聊天,又會玩一些小遊戲,例如「拗手瓜」、「非洲話事啤」、和進階版的「猜猜畫畫」等,其實玩甚麼都沒有所謂,大家為的只是喝酒,明明說好輸家才喝,實際是贏了輸了都齊齊喝。姜大哥有時也會過來湊湊熱鬧,見我們喝酒,又問我們要不要中國啤酒,他真的不是開玩笑,他在車上存了夠我們喝三天的「燕京」。有了姜大哥,我們一天晚上可以把十多瓶啤酒清掉。
在離開俄羅斯的晚上,我們趁最後機會到俄式餐卡參觀。來自美國的Grant 正在用膳,他特意叮囑我們這裏不可拍照。其實這個餐卡沒甚麼特別,但我們仍然想拍個照留念,也可以與經濟通的讀者分享,於是我們臨離開餐車時快拍了幾張,豈料被俄國大媽看到。她邊罵邊走過來,粗暴地搶了TJ的手機,但現代的電話是要密碼解鎖的,過了一會大媽把手機還給我們。為免生事,我們在她眼前刪除了兩張照片,隨即華麗轉身離開,而大媽卻不知道,照片,我們拍了三張。
早前提到,列車上並沒有浴室,差不多 6 天的車程不可以沖涼,但這並沒有令我們放棄自己的軀體。上火車前,我們在莫斯科火車站買了兩大包嬰兒用的柔和濕紙巾,肯定夠我們用 6 天有餘,配合旅程開始前在智利聖地牙哥買的爽身粉,竟然用了 9 個月也未用完。憑著這兩種物資,我們就可以每天保持潔淨,每晚安安心心舒舒服服上床睡覺去。簡單為讀者們稍作講解怎樣可以冇浴室的情況下沖乾涼:
洗頭:
雖然沒有花灑,但洗手間裏依然有非常基本的水龍頭讓人洗手,我們以手盛著清水弄濕頭髮及頭皮,連續做幾次這個動作,期間並沒有用洗頭水,因為起了泡就一發不可收拾,只用清水比較容易控制。完事後頭皮感到有點赤痛,畢竟水龍頭流出來的算是接近冰水般的溫度,此時拿起咬著的毛巾 (我們一路以來用的都是細小的洗頭巾作為浴巾,比較容易收藏及弄乾,用口咬著就是因為不放心把毛巾掛起,因為火車一路行駛著,有甚麼差池跌了落地就... ) 極速快抹,盡量防止滴到遍地濕透,否則這個廁所的情況就會變得很惡劣。雖然洗完還會有些痕癢,但這已經是沒有花灑沒有洗頭水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事實證明第二天我們已經習慣了。
清潔軀體:
晚上到了臨睡的時候,我們便會開始潔淨身體。首上鎖起房門,因為潔淨過程在房間裏進行,然後脫下肉帛相見,但我們沒有拉窗簾,因為窗簾的感覺很骯髒。夜晚外面漆黑一片,火車一路均速行走著,房間卻開著燈,那怕外面有人看著,相信沒有人對兩團肉男有興趣吧。之後我們用濕紙巾從耳朵起抹到腳指頭,陰位特別落力清潔,除了下體外,耳背、腋下、頸背等等通通不放過。濕紙巾的濕度頗高,清潔身體時的確有些少沖涼的感覺,每次清潔軀體大約用 5 張濕紙巾就可徹底潔淨,最後以智利爽身粉拍滿全身。這個必做活動也是我倆每天期待的一個大笑點,可以互相取笑一番,尤其赤裸時作狀開門的時候。
西伯利亞鐵路由莫斯科到北京,足足橫越 6 個時區,列車不斷行走,隨時都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入了另一個時區。橫渡大西洋的瑪麗皇后 2 號郵輪都有穿越時區的情況,她選擇中午宣佈時區的轉換,若果當天要轉時區,就會在正午 12 時調快或調慢時鐘 1 小時,有時候是兩小時,即是早上 11 時 59 分後,船上的時鐘就會一下子跳到下午 1 時 01 或 2 時 01 分。西伯利亞列車不像瑪麗皇后 2 號般定時定候調較時鐘,即使橫越 6 個時區,可能為了方便,在列車上所有工作人員只跟著兩個時間工作:莫斯科、烏蘭巴托及北京時間 (後兩者位於相同時區 GMT + 8。所以西伯利亞鐵路俄羅斯段,即是超過一半時間,我們都被處於莫斯科時區 (GMT + 4)。有趣的是當列車一路向東走,我們會跟莫斯科時區愈走愈遠,例如當列車去到俄羅斯的城市新西伯利亞時,已經進入了 GMT + 6 的區域,但列車上的乘客依然跟著莫斯科時鐘,因為車上的到站時間表是以莫斯科時間顯示俄羅斯境內的到站時間。
但當你在列車停站時,走下新西伯利亞車站的月台,就會發覺車站的大鐘比我們的快兩小時,但月台那個電子顯示屏又會用回莫斯科時間,很容易搞錯,只有根據衛星定位的手機時間最準確。到了鄰近蒙古的烏蘭烏德更進入了跟烏蘭巴托及北京的相同時區 GMT + 8,跟乘客用的莫斯科時間相差 4 小時,時間的概念在列車上變得愈來愈模糊,車上的凌晨 3 時,就是烏蘭烏德的早上 7 時,本應準備上床睡覺卻看見日出,剛食完的夜宵可以當作早餐,同車的外國遊客干脆晚安早安一起說。這種特殊的時間概念令乘客迷失於時區當中,也逼令我們快速適應時區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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