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6/2017
《行過地獄之路》苦難中展現人性曙光的小說
書名:行過地獄之路(The Narrow Road To The Deep North)
作者:理查. 費納根(Richard Flanagan)
出版:時報(中文版)/Vintage(英文版)
(讀本由商務提供)
有時候,看小說比真實故事更撼動人心。《行過地獄之路》描寫主人翁杜里戈身處亞洲叢林戰俘營的駭人情節,當中是取材澳洲作家費納根(Richard Flanagan)父親在日軍戰俘營劫後餘生的經歷,令讀者愈看愈感受到生命的殘酷和偉大。
此書曾獲英國文壇最高榮譽的曼布克獎,也是前美國總統奧巴馬推薦的書籍之一。作者花時十二年寫成此書,書中的啟示是:走過地獄,人生才現曙光。儘管遇到種種磨難,都不應放棄生命。
故事以回憶角度,透過主角杜里戈的思緒推展。他曾是著名的外科醫師、戰爭英雄,但總犯了男人偷腥和女人鬼混的毛病,以致年過半百,醜聞纏身,漸漸被人唾棄憎惡,與寂寞為伴。某天,他在似夢的思緒中,返到泰緬叢林深處,那時日軍擄來大批盟軍戰俘,修築連接泰緬甸的死亡鐵路。他身為醫官,目睹營中駭人的飢餓、霍亂與無來由的虐打,他雖見證人間地獄,卻不放棄救命。
作者擅於描寫觸動人心的情節,當中愛引經據典,穿插詩詞俳句,令故事增添文藝色彩。故事寫主角年輕時於兩個女人之間的感情轇轕,中年時在戰火中的種種經歷,充滿人性掙扎,到步入老年百感交集不堪回首的人生。
小說中寫情部份,撩動人心。情聖杜里戈一邊背叛女友愛拉,一邊和艾咪發生轟轟烈烈的不倫關係。「他經年累月的偷情不忠倒像是對艾咪回憶的一種忠貞,不斷背叛愛拉就是對艾咪的尊崇。」
愛情儘管偉大,但在戰火面前,朝生暮死的縱欲不堪一撃。有關戰俘被蹂躪的內容最觸目驚心,二戰時,杜里戈以軍官與外科醫生的身份,到新加坡與英軍一起對抗日軍,但出師未捷,英澳聯軍在緬甸淪為戰俘,日本人下令戰俘在八個月內打造一條連接泰緬的死亡鐵路,在惡劣的情況下,戰俘天天與死神搏鬥,透過作者的筆觸,一幕幕慘劇真實逼真的呈現。絕望中,一封信改變了杜里戈的一生。
書中慘無人道的情節,以文藝的筆觸表達,令人看得屏息,如寫替囚犯砍頭一幕:「我腦袋只想著──那麼瘦弱的人的瘦弱脖子為甚麼會有脂肪?那脖子灰撲撲髒兮兮,像撒尿的泥土,一旦切開來,裏面的顏色竟是那麼鮮活──紅色的血,白色的骨頭,粉紅色的肉,黃色的脂肪。生命!這些顏色就是生命。」
杜里戈雖是不忠的懦弱男子,但戰爭給予他贖罪的機會,展現人性的光輝。他以仁心仁術拯救了不少生命,在惡貫滿盈的戰場長出希望的花朵。正如作者分享他看電影《桂河大橋》,最觸動他的一幕,是戰俘在生病和折磨中,仍能吹著口哨面對苦境。就正如小說起首一句那麼動人:「為甚麼萬物之初總是有光?」
作者史詩般的敘述,在一段歷史長河中寫盡人性的愛恨善惡,沒有批判,沒有評論,假若我們活在地獄般的處境,又如何去「活」?一切,留待讀者自己去省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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