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功課、預備材料和實驗都拿了A，但課室的參與程度和前幾科一樣，都是一般。」我給我的舊上司作翻譯，把他兒子的成績唸給他聽。

　　他的兒子在內地長大，十一、二歲給他送去英國讀中學，幾年下來，兒子的成績都很優秀，每一科都差不多是名列前茅，只是他不太願意在課室參與討論。

　　每年兒子從英國回來，他會約我見見兒子，順便讓我把兒子的成績唸給他聽。

　　這個孩子剛去英國時，我也在英國見過他，很害羞的，但信心堅定。

　　一個少年人，離鄉別井，寄人籬下，更重要是語言不通，能在幾年間克服了語文、文化和寂寞的煎熬，才得到今天的成績，我雖是外人，也為這個孩子高興。

　　「你一定是給老師行賄吧！否則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好成績？」舊上司笑著對兒子說。

　　大家都知道他說笑，我說：「中國人嘛！就是不讚出口，明明自己開心得『口水也流出來』，仍然說反話。」

　　舊上司向兒子說要多聽我這個叔叔的話，但有一樣東西，千萬不要學他！

　　大家都停下來，我也很奇怪，是甚麼呢？

　　「就是不要學他『不擦鞋』！他就是『死牛一邊頸』，不擦鞋。」他說。

　　他是我的舊上司，熟悉我的為人。其實，擦鞋嘛，我懂！而我還敢說自己是箇中高手。

　　但有一點我做不到，永遠也做不到，就是擦鞋的基本要訣——厚顏無恥。

　　我望著他的兒子，說：「不要聽你爸說，他也不擦鞋，如果他是擦鞋的，我們不會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