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3/2017
旅途最美麗的風景 是在「極品」旅館遇上的奇異旅客
TJ 及 KJ
TJ 及 KJ
Long Way Home是一個旅程,兩個80後香港平凡男生添仔 (TJ) 及甘仔 (KJ)在不乘搭飛機的情況下,從南美洲的智利,以陸路及水路回到亞洲香港的家。途經4大洲、33個國家,順序為智利、阿根廷、玻利維亞、秘魯、厄瓜多爾、哥倫比亞、巴拿馬、哥斯達黎加、尼加拉瓜、洪都拉斯、危地馬拉、墨西哥、美國、英國、法國、西班牙、意大利、梵蒂岡、聖馬力諾、克羅地亞、波斯尼亞、塞爾維亞、科索沃、黑山、阿爾巴尼亞、保加利亞、土耳其、羅馬尼亞、摩爾多厄、烏克蘭、俄羅斯、蒙古、中國,最後經羅湖回港,需時約9個月至1年。
Long Way Home
逢周五更新
一直在路途上向前進,不斷轉換旅館,一間接一間,身邊遇過的住客為數至少過百。相知相處相懷疑,離離合合我已覺無聊,當旅行變成工作或融入生活的時候,熱情冷卻,很多時候我倆在旅館裏都活在自己的空間,懶理其他住客。土耳其伊斯坦堡那所「可能是世上最差的旅館」卻能為我們留下很多特別的經歷,除了「世上最差的旅館」,當然少不了「世上最差的住客」。除了最差之外,在這間「極品」旅館逗留的一個多月中,當中還有遇過一些很特別的住客,他們來自不同的國家,有著自己的故事,為這趟旅程增添幾分奇幻味道。
追隨老子思想的旅館話事人
上回提到,這棟5層樓高的平價旅館由兩個人營運,一個是土藉男負責人,另一個是做打掃清潔的姐姐。土藉男,名子不詳,每天都上班,但嚴格執行標準工時,中午時分出現,逗留不多於兩小時便離開,他的主要工作是安排新客人入住、收房、收床位費和指揮大大小小清潔事宜。我們不曉得他究竟是打工仔還是旅館老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住客給的錢,他都往自己褲袋裏塞。他差不多每個晚上都會回來,時間不定,但只為睡覺,他睡前總會上來我們7人房的浴室洗澡刷牙,有緣見面的話,我們會跟他寒暄幾句。旅館地牢是他的休息室,但那裏陰森狹窄不好睡,如果當晚有房間空出來,他會留給自己私用,也有好幾個晚上,他和我們在7人大房過夜。
我們最初對這位旅館話事人的印象一般,因為經常都找不到他,覺得他不負責任,但當掌握了這間旅館的生存之道後,卻又非常享受他那「無為而治」的管理哲學。他是一個非常爽朗的男人,每次續租床位時,我們都會為了省那十元八塊跟他討價還價,他每次都是先來個苦臉再說幾次No No No,但最後都會讓步。雖說他只按章工作兩小時,其他時間不知所蹤,但那兩晚大停電,身為男子漢大丈夫的他立刻趕回來處理,走上走落,喘不過氣來之餘又弄得自己滿頭大汗,我們諸位住客也深表同情,沒有大興問罪之師,畢竟床位只是幾十塊港幣一晚。我們離開伊斯坦堡的那天,他特意在黃昏時過來道別,這個土國男,原來也是有情有義之士。
來自聖地牙哥的型男
這間旅店的住客都是各自為政,很少交流,講得最多的是你好、早晨和再見,大家都只視這裏為睡覺的地方。對新來的室友亦無例外,我們通常只是禮貌地打個招呼,並沒有很熱情的歡迎他們成為這間奇怪旅館的一份子。
這位來自智利的男子叫Daniel,剛到埗的早上,我們看得出他感到非常奇怪和不自在,他大概意識到自己中了伏,但房費已付,只好硬著頭皮在這裏過幾晚。他應該很累,簡單整理好自己的行裝後便倒頭大睡,直到傍晚才起床。他弄了個杯麵,邊吃邊玩手機,他發了個語音短訊,我們聽得出是西班牙語,他又再發一個,我們再仔細聽聽,那是我們久違了的智利口音!忠實的讀者應該知道,智利這個國家對我們有著多麼重要的意義。
我們冒昧用西語問他:「你是智利人嗎?」他聽到兩個亞洲人說西班牙文,一臉驚訝地說:「Sí!」我們就這樣打開了話匣子。原來Daniel剛在紐西蘭完成了他的工作假期,在回國前到處旅遊,已經去過東南亞、中國、印度、尼泊爾等地,土耳其之後會到希臘和意大利。我們亦跟他分享我們的長路回家之旅,從智利說起,大家都非常興奮,KJ又說說他在聖地牙哥的生活和奇遇,大半個小時的對話夾雜英、西兩語,Daniel對我們的語言天分表示佩服,我們稱讚智利人會說地表上最難的西班牙語。
提到這間「世上最差的旅館」,Daniel也直言他從未住過這樣劣質的地方,不過價錢的確便宜,他只是住幾晚而已,所以沒所謂,他反問我們為何能在這裏住上一個月。
土產怪誕中佬
我們第一天早上幾經辛苦終於在旅館安頓下來,第一個跟我們打招呼的室友就是這位本國中年男人,起初對他的印象還好,但不出數天便發覺他是個怪人。
在房間裏,通常他是個大忙人,經常手機不離身,秒秒鐘不知多少里拉上落,有時候隱約聽到英文,但他的口音很奇特,而且往往會亂用或自創一些英文詞語,例如Opposite會變成Oppo-side,很多時令同房的住客摸不著頭腦。遇到這些情況時,他每每成為話題終結者,繼而責備別人不明白自己,批評人家的英語水平。
此外,他是那個開放式廚房的常客,每天總會弄個簡餐。但他的公德心欠奉,用後不會自行清理用具,而且旅店的清潔姐姐非常不定期來打掃,因此那個小小的廚房經常以地獄級的狀態示人。公德心可能未必是唯一的原因,除了公家廚具之外,印象中他也甚少清潔自己,身上經常有陣男人味,但他的毛巾又每天高調的晾高,非常耐人尋味。從他的對話中,得知他有一份經理級的工作,但他倒轉日夜,大白天倒頭大睡,晚上又會在房間裏享受人生,我們質疑他這番話的可信性,所以我們找準時間,尾隨晚上外出上班的他。小心翼翼保持距離跟蹤他,以免被他發現,他怪誕地在旅店附近徘徊,形迹可疑,最終他甩開了我們,上班與否無從稽考。
喚醒我們的日本旅人印南和良
曾經幾度為我們帶來生命中的震憾,早在兩年前的文章已經粉墨登過場的日本人印南和良(我們喜歡直呼他的日文名字Innami生)其實也是這間旅店的住客。最壞的住客,最好的住客,我們一次過在伊斯坦堡遇上。我們跟Innami生命中注定有些緣分,中間短暫離開過土耳其,但回來後竟然在同一所旅店同一房間不約而同再次遇上。Innami生跟我們一樣,在2014年7月從南韓開始他的旅程,以陸路方式經中國、中亞高加索地區諸國,一直到土耳其。伊斯坦堡好像是我們仨的交匯點,上天巧妙地安排Innami生在我們的低潮裏出現。他的旅行態度、他的生活習慣、他的紀律、他的笑容、他的說話,把迷失了的我們帶回上路,而我們深信,這次相遇,足以影響我們往後的人生。想重溫我們仨相識的經過,可以重讀「伊斯坦堡的日本旅人 - 印南和良」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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