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2014
小雄說的「深喉2014」
某某向公司告密,有同事在公司偷做外快,老闆殺一儆百,辭退了兩個同事。人人議論紛紛,老一輩同事戲稱告密者「深喉」——源自美國1972談及口交的色情電影《Deep Throat》,後來成了美國政壇醜聞「水門事件」告密者的代號,無辜的我成了「深喉」。有些東西沒人煽風點火不成事,之所以成了犧牲品,多得Bosco關照。
他四出宣揚我和辭退的同事種種瓜葛,所謂瓜葛只是工作上一些小磨擦,談不上交惡,誰沒遇過?難道人人都是殺父仇人非剷除不可?還好,他們只在背後說,沒有對我做些甚麼,除了Bosco,借故單打。天冷,愛喝蜜糖,在茶水間不幸遇上這瘟神。
「噢,蜜糖......潤喉,玩這麼大?」Bosco喃喃自語,只怪我對號入座。不想跟他有甚麼過節,這種人的嘴巴很討厭,很會煽動公司三八。
「喝蜜糖水,不算大。」我裝作若無其事。
「深喉......到喉嚨這麼深,外國人?」含沙射影,比三八更三八的男人。
「澳洲,」我指著蜜糖招紙上原產地,遞到他面前,「要不要試?到喉到肺。」
「說笑而已,沒說你是『深喉』。」認真便會輸,不想見到不想見的人,最好自己先調頭。
冤家路窄,午飯在茶餐廳碰上Bosco和他的戰友,坐他們背後卡位,喋喋不休「深喉」這玩意的事。我相信每個男人也享受「深喉」,但肯定不是每個女人也願意,難怪樓上小姐人人姓簫。Bosco說得興起不時誇張搖來搖去,背座的我腰板吃盡苦頭,換到對座,卻惹來Bosco不滿,轉身單打。
「小雄,共事這麼久,還未知貴姓,不會這麼巧姓簫吧?」
「關你屁事?」Bosco對座的同事加入,「你想落到簫先生的喉嚨?」說時一直叮著我。
「簫先生守口如瓶,敲門也不開呢,哈哈哈。」另一人插嘴,笑得人仰馬翻。
「你怎知?可能小雄是敲門的那個,不!互敲才是,哈哈。」其實Bosco的眼神比嘴巴更討厭。
「你們的簫小姐沒有門鈴?按門鈴便行,不用敲門。」我笑著反駁,這班嫖客最愛按簫小姐門鈴。不糾纏,結賬離去。到便利店買東西,收銀機前遇上買零食的愛美神,替她付錢當謝禮,答謝她那天的紙巾和黃玫瑰。想到處逛逛,離開便利店各走各路。
情人節那天原本好好的約會,來自宗教家庭的男友,為了安撫母親,答應參加教會的「修正治療」(conversion therapy),他強調只是敷衍,不是真心。很失望,我不曾為自己的身份自豪,因我一直努力視自己為凡人,既是平凡的人,何需與別不同的自豪?過了迷惘期,不再否定自己,何必參加「修正治療」來否定自己?
我們吵了起來,晚飯中途我決定離座。獨自在街上踱步,一時感觸眼淚都跑出來,剛巧遇上愛美神。多得她遞上紙巾和一支黃玫瑰,心情總算好過一點。我不喜歡花,失落時有人分一點喜悅給你,也值得高興。
看看手表,是時候回公司。大堂遇上威威,男友託他送小禮物賠個不是。
「他說你不肯接電話,Whatsapp、Facebook、微博也不理他,我來做速遞的。」威威是他的好友,偶爾一大班朋友出來吃飯喝酒唱karaoke。跟他在大堂閒聊幾句,背後傳來急速腳步聲,不知就裏被人從後推倒。
「別碰他!」Bosco怒喝,我彈起身想還手,其他同事和威威合力隔開我倆。
「朋友託我帶東西給他,爸你想到哪裏?」威威大怒,原來威威是Bosco兒子。
「不許你跟這種變態來往!他有病,只會教壞你!」然後把我祖宗十八代也揪出來。
我努力壓制情緒,畢竟不想兩父子火上加油,同事合力把Bosco推進升降機,他歇斯底里的大罵:「那地方不是這樣用的啊!」
我知他指的「那地方」是哪,按捺不住回嘴:「有些地方也不是放嘴巴的!你先戒掉好不?」
升降機門關上,隔開了兩個不同世界。威威連忙替爸爸道歉,我反過來安慰他,我相信他比我難受。Bosco一推,不單推倒我,也把兒子的心推倒。能夠撐起身的,最終只有自己。有些事像喉頭裏哽著的骨,死不了,總有方法吐出來,最多谷一泡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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