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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3/2015

請幫我洗頭

  如菁下樓寄東西時,為了閃躲一隻貓,在樓梯上摔了一跤。這一跤摔得不輕,小腿骨折,胳臂扭傷,要不是好心的鄰居幫忙,她只能躺在地上哀號。然而,她其實並不是單身,她和男友菲力普已經同居了五年,只是菲力普近來為拓展業務常不在台北。摔傷的那一天,心情特別低落,和菲力普通電話時,講了好久,很希望他能趁著周末假期回來照顧她,哪怕只有兩天也好,就讓一向堅強獨立的她,軟弱依賴兩天。但是菲力普說就算周末他們也要加班,無法脫身。

 

  如菁受傷的是左腳和右手臂,她只能在房間裏撐著柺杖走幾步。住在附近的表妹小琪接到了如菁媽媽的電話,奉命來照顧她。「是阿姨叫我來的。」小琪面無表情的放下兩大袋食物與日用品,轉身就想要走了。她們表姐妹從小就看對方不順眼,連共處一室都不自在。走到門口,小琪又問:「還有甚麼,要幫忙的?」如菁搖頭說:「下禮拜菲力普就回來了。」她們自小就被母親們拿來比較,在大學時又為一個男生有了裂痕,爾後如菁男人緣甚於小琪許多,三十歲之後,如菁已有固定對象,小琪仍舊孤家寡人,除了家族聚會,她們私下幾乎全無往來。如菁覺得自己不管請誰幫忙,都不會麻煩小琪的。

 

  菲力普比預計時間更早回來,如菁喜出望外,她一個多禮拜沒洗頭了,晚上都癢到睡不著。一心一意盼著菲力普可以幫她洗個頭,舒舒服服睡一覺。菲力普一回來就忙著開會,帶晚餐回來給她吃,都已經是九點多了。她吃著東西,對看電視的菲力普請求:「幫我洗頭吧?」菲力普說明天再洗,今天累了。於是,三天兩夜過去,菲力普離開了,她的頭還是沒有洗。

 

  小琪再次來送食物和日用品,看著萎頓在椅子上的如菁,嘆了一口氣:「妳多久沒洗頭啦?」她的眼光不是嫌棄而是理解。如菁忍住想哭的衝動,望著小琪:「請幫我洗頭,可以嗎?」小琪搬起一把椅子往浴室走,一句話也沒說,如菁的淚就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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