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9/2019Text: Helena Hau
藉茶寫詩寄意,以茶作墨入畫,用茶記載時代;每個人都有一套品茗藝術
有一種寫意,叫品茶,不緩不急;有一種態度,也叫品茶,不驕不躁。老舍說過,「喝茶本身是一門藝術。」茶的滋味,大抵只有嚐過了,才會知道吧!
要說茶文化,可追溯到數千年前;唐代的茶聖陸羽曾在《茶經》中提到:「茶之為飲,發乎神農氏,聞與魯周公」,而最早的中藥學著作《神農本草經》亦記載,「神農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關於茶的出現,也有個浪漫的說法:「一片樹葉落入水中,從此便有了茶。」
喝茶可為習慣的一種、亦可為品味的一種、更可以是了悟的一種。待開水泡開茶葉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拿起茶杯,緩緩一呷,細細品著當中的清甜,放下茶杯,藉著餘香和回甘,身心彷彿還沉浸在幽幽茶香中。從古至今,要數愛茶之人,從來不缺。他們不僅品茶,還將茶寫入詩、書、劇中,以表達對其情懷。
老舍不但認為喝茶是藝術,於他而言,茶亦是一碗安神湯,能靜心寧神,不論在家還是外出,每天都要呷一口茶才舒服。在他的《多鼠齋雜談》裏,有這麼一句話:「有一杯好茶,我便能萬物靜觀皆自得。」於愛茶之人而言,茶就像毒品,會上癮。可殊不知,老舍卻因物價上漲而一度決定戒茶,更一度寫下《戒茶》發洩一番,「我不知道戒了茶還怎樣活著,和幹嘛活著。但是,不管我願意不願意,近來茶價的增高已教我常常起一身小雞皮疙瘩!」對於老舍這樣的茶癡,茶價雖貴,但癮終究戒不掉,叫嚷一陣後,也並沒有真正的戒掉。他晚期的著名話劇代表作《茶館》亦是以普通休閒茶館為背景,從戊戌變法寫到抗戰勝利、再寫到解放後,通過描寫舊北京裕泰茶館的興衰際遇,反映社會的變遷;亦藉茶館作為社會縮影,描述在新舊社會交替下的人事物,被視為飲茶文學的名作。
另一位愛茶人是生於四川蜀茶之鄉的郭沫若。從小就與茶結下不解緣的他遊歷各地,品嚐過各種茗茶,對於茶的喜愛,只怕是有增無減。在他11歲時,寫下「閒酌茶溪水,臨風誦我詩。」的第一首茶詩《茶溪》。除了品茶、研究茶,他亦寄茶於劇本中,在1942年寫下的《孔雀膽》劇本裏,當中有這麼一段戲,描寫得相當仔細和生動:「在放茶之前,先要把水燒得很開,用那開水先把這茶杯茶壺燙它一遍,然後再把茶葉放進這壺裏面,要放大半壺光景。再用開水沖茶,沖得很滿,用蓋蓋上。這樣便有白泡冒出,接著用開水從壺蓋上衝下去,把壺裏冒出的白泡衝掉。這樣,茶就得趕快斟了。」描寫完泡茶,隨後還有斟茶,同樣是平實,但細膩,可見郭沫若精通茶藝、茶具,對其要求甚高,不用看戲,讀完已有影像在腦海中了。
茶·詩
茶·畫
除了文人墨客好茶,將茶入詩、劇外,也有藝術家以茶為媒介,繪出詩意十足的畫作。其中讓筆者頗為印象深刻的就是藝術家張羽的作品《上茶》。先說說張羽,他是90年代「實驗水墨」的一份子,以現代大膽的角度將水墨從傳統思想下剝離,並循著水墨的特性將其重新詮釋和展現,呈現出一個新的視點和意義。而作品《上茶》是《上水》系列的作品,亦是張羽脫離了水墨作為媒介後的作品。
《上茶》用了宣紙和普洱茶為主要媒介,他會先在宣紙上準備需要的白瓷碗,隨後便將茶分幾次注入瓷碗中,從無到有,再至滿瀉;利用普洱茶的流動性和色澤,隨著它的溢出,一層一層的暈染在宣紙上,一種自然流動的特性和層次感就在宣紙上留下了痕跡。這個作品不僅僅呈現了最後眼見的結果和圖像,其實過程也是一種行為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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