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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06Text: Yan LawPhoto: Yan Law、受訪者提供

【疫轉人生】由沙士康復者到醫院院牧!疫症下坐鎮醫院回饋醫護,再思生死

捱過沙士,發現「與醫護同行」的需要!

 

  談死亡,謝牧師豁然說不怕,最大的原因其實是因為患過沙士(SARS),所以看得通透。時間回到2003年,當時還是傳道人的他,因為到威爾斯醫院探病而不幸感染沙士:「既無助又恐懼,沒想到傳道人也會如此不平安。明明常對人說信耶穌好、信耶穌啦;但到自己陷入困境時,才發現自己信得很『流』。那次經歷,令我的信仰以至人生來了個大反轉。」這也是他後來成為院牧的轉捩點。

 

  在病榻中得到醫護人員的悉心照顧,謝牧師三星期後痊癒出院,也沒留下後遺症。兩個月後,他被按立為牧師,之後一直在母會服侍,卻一直牢記這份恩情,只是不知哪日可以回報。直至2013年,在一個紀念沙士十周年的聚會上,聯合醫院邀請他出任院牧,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當時還有另一位牧師邀請我協助牧會,我拒絕了他後,他笑我是時候要『還債』。」其實院牧並不好做,有牧師更怕日日面對「死人冧樓」而卻步,偏偏謝牧師深信這是神的安排,「因為有過患沙士住院的經歷,才知道醫護需要有牧者同行!」

 

經過2003年沙士一役,謝牧師體會到甚麼是平安:「不是無風無浪,而是在風浪中學會如何自處,如何屹立不倒。」這句話雖然聽起來很「離地」,但從謝牧師口中說出來,卻很真實。(受訪者提供)

2003年,謝耀揚牧師一家。(受訪者提供)

 

  近月新冠肺炎肆虐,醫院內或多或少充斥著緊張和擔憂的氣氛,情況與當年沙士十分相似;但十七年過去,謝牧師已換上院牧的身分,從另一個角度再一次見證著醫護的專業和勇敢。「很多人都是自願加入Dirty Team的。我認識一位曾處理過沙士的醫生,我問他:可以休息嗎?他說全院這職級的只有他一人,所以不能停,也不會離開病房。又有一個護士,本來是專責推廣母乳,和對抗傳染病九唔搭八,也主動申請調入隔離病房幫忙,一直到四月。」面對這些事,謝牧師怎樣做?他選擇每天回到醫院,還會去飯堂吃飯,只希望見到同事時可以關心問候一番。「我還想放些印上聖經經文的易拉架在醫院當眼位,為他們加油打氣。」

 

聆聽疫境下的城市,聽到了「對生命無常的無奈」

 

  他亦沒有忘記病房裏的病人,所以仍在等候院方消息,看看是否可增設常設院牧的崗位,在非常時期為有需要的病人提供支援。「病房裏一直有呼聲說需要院牧。」謝牧師甚至願意以身犯險:「如果醫院肯讓院牧加入Dirty Team,我也願意。我是過來人,很明白病人對病情進展的掛心,還有被隔離的孤單感。(或者可以考慮先用face time接觸病人?)這也是好建議!」

 

  把眼光放遠一點,眼見普羅大眾因疫情而陷入恐慌,日日排隊搶買口罩、漂白水、廁紙……謝牧師亦能明白他們的不安,知道這是最正常不過的反應。在一片(主要是對政府的)責罵聲中,他更聽出了人們更深層的情緒:對生命無常的無奈、對苦難最終帶來死亡的絕望……「所以我常常掛在口邊的話題,就是如何預備好去面對死亡。」這句話,正好令人想起米奇·艾爾邦(Mitch Albom)在《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提到:「等你學會面對死亡,你才知道要怎樣面對人生。」所以謝牧師和家人並沒有加入搶買行列,「只要打開口罩盒見到還有口罩用就好,都沒有想過還剩多少個。兒子都說我們好像太鬆懈……」他又笑笑口,然後補充說:「該做的基本個人衛生都有做足,例如戴口罩,還有洗手。」

 

  訪問尾聲,不禁好奇牧師下班後的日常,是否都如一般人的想像:在家如在教會?整天都正襟危坐地讀聖經?「我會做些自己感興趣的事,例如養魚、種花,師母都笑我生活像個爺爺一樣。」其實謝牧師興趣多多,先前愛養狗(只是狗狗死後太傷心而不願再養)和做菜(尤其愛一手包辦煮飯、洗碗,甚至整理廚房,然後站在門口滿足地欣賞自己的「傑作」);現在則是養魚和種花。「但我不喜歡做運動,嫌麻煩,做完成身汗又不會馬上洗澡,所以放棄了……可能是我懶吧,沒甚麼動力去做,但老婆會鞭策我。」他又笑笑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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