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2/2019Text: Helena HauPhoto: Daren Cheung, Helena Hau
HKMOA回歸:再會吳冠中——《 從糞筐到餐車:吳冠中誕辰一百週年展》
館藏逾17,000件藝術品的香港藝術館於早些年閉館修葺,闊別4年後於近日重開;經擴建和翻新,館場面積增加4成,新展廳的落地玻璃可讓大家270度欣賞維港景色,展廳亦由原本7個增至12個,同時以11個展覽打開帷幕。
在藝術館重開之時,不得不提留法三劍客之一的吳冠中。因他的慷慨和早年與藝術館的情意結,他與家人前後捐贈逾450件作品給香港藝術館,包括油畫、水墨畫、水彩、水粉及素描等作品、還有極具代表性的經典原稿《雙燕》,這讓香港藝術館成為全球擁最多吳冠中的作品、展藏最豐富的藝術館。為此,場館特設一個永久展廳為「吳冠中藝術廳」,長期展出他的作品及舉辦相關展覽;就如他以生命、心血創作藝術般,為的就是讓更多人看見和欣賞他的藝術、他的創作;即使愈近晚年,畫價愈高,亦無阻他將畫作捐予公立博物館的決心。
適逢吳冠中誕辰一百週年,在館場重開後,迎來他的首個個展:《從糞筐到餐車 —— 吳冠中誕辰一百週年展》。展覽將分兩期舉辦,合共展出逾100件作品;帶大家走過他於法留學至回國以後的故事;再現他遇上文革時期,下鄉勞教後,仍堅持繪畫的歷程;再由農村走到大都會,仍保持著純粹藝術家的本質,繼續寫生、繪畫、創作的初心。
因為藝術去到法國,亦因為藝術回到中國
吳冠中生於農村家庭,十六歲那年,認識了在杭州念藝術的朱德群,兩人無所不談;直到朱德群帶他走進杭州藝術學校參觀時,他便被前所未見的雕塑和繪畫所吸引,就像走進了另一個充滿衝擊的異樣世界般,他在自傳《我負丹青》中寫道:「美有如此魅力,她輕易就擊中了一顆年輕的心,十七歲的我拜倒在她的腳下,一頭撲向這神異的美之宇宙,完全忘記自己是一個農家窮孩子,為了日後謀生好不容易考進了浙大高工的電機科。」因此,他做了人生第一次重要的抉擇,他不顧父親阻撓、不顧日後路向,毅然放棄在讀的電機科,轉折入讀杭州藝術專科,與朱德群、趙無極成為同學,隨曾留法的林風眠、李超士、方幹民、王子雲學習西畫。
後來,他以優異成績被派赴法國留學。法留三年,時間雖不算長,卻也深深的影響他的藝術歷程和往後的創作。那時他除了上課,就經常跑羅浮宮、博物館及美術館參觀和學習,也常到裸體寫生工作室「大茅屋」(La Grande Chaumière)進行人體速寫。初步入展覽,便可見到他在巴黎的作品,其中一幅為《巴爾扎克在巴黎》(Balzac in Paris),畫中的銅像是吳冠中每次到「大茅屋」繪畫時經過的雕像;展出的這幅已經是他飽歷40年風雨後,於1989年重返巴黎時所繪的作品。
結束了三年的公費留學,雖陶醉於西方藝術,但他做了人生第二次重大決定——回國。不是因為巴黎不夠浮華亮麗,或許就是因為那股懷鄉情結,也如他所喜愛的藝術家梵高在寫給他弟弟的書信中所提到,「你也許會說,在巴黎也有花朵,你也可以開花、結果。但你是麥子,你的位置是在故鄉的麥田裏。種到故鄉的泥土裏去,你才能生根、發芽。不要再在巴黎道貌岸然地浪費年輕的生命!」或許他也認為自己是麥子,應長在麥田的泥土裏。
出國時,還是中華民國;回國後,卻換了面貌。新中國的成立為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改變和衝擊。他先後在北京多間院校任教,只是他追隨的抽象主義與當時所提倡的寫實主義產生了很大的分歧,所畫的人物更被批評為「醜化工農兵」。由於他無法認同對於美的特定程式,於是他做出了人生中第三次的重大抉擇。
「我絕不向庸俗的藝術觀低頭,我絕對無法畫虛假的工農兵模式。我不願表現失去尊嚴的人,我轉向泥土草木,轉向風景,一片冰心在玉壺。」他開始背著沉重的畫具,到各地寫生;儘管當時沒有多少人會去畫不能為政治服務的風景畫,雖被斥為「資產階級形式主義的堡壘」,但這一轉、一寫,就長達六七十年,走遍大江南北,用畫筆記錄了水鄉、雪鄉、叢林、山村……他認為,寫生才能捕捉到他當時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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