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1/2024

《潛行》是懨悶的 —— 香港動作片為甚麼不再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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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影迷，但絕對是動作片迷，拳腳肉搏開槍駁火飛機大炮，都能令我痛快——而且不分地域，港產荷里活中式日式韓式，只要有人打打打炸炸炸，就OK。

　　鍾情動作片，可能因為實在太怕悶，而動作片的本質，應該就是不沉悶，就算有悶場，也只會出現在文場。

　　《潛行》（I Did It My Way）動作連場，卻令我好悶。

《潛行》劇照

　　其實很詑異。入場前聽人講，在那些只招待傳媒人影評人的尊貴Screening上，期間不時傳出大量笑聲，當中有一些，甚至去到失控地步。

　　這種笑聲也曾親耳聽過，在《斷網》，在《掃毒3人在天涯》，又或早幾年的《拆彈專家2》；我有沒有笑？沒有，或許悟性太低，領略不到箇中笑位，而且問心，若果笑得出，可能還好，但現在只覺得悶，好悶，悶到感官麻木，麻木到無法感受那些令其他人笑到失控的笑位。

《斷網》劇照

《掃毒3人在天涯》劇照

《拆彈專家2》劇照

　　明明已經在觀看自己最喜愛的電影類型，為甚麼，會覺悶？

　　像《潛行》，每場動作戲都火力十足，又爆炸又盛；就算只安排彭于晏同壞人一對一打拳腳交，也要打到別人間紅酒舖滿目瘡痍，但就是有種懨悶，一種基於欠缺視覺新意而引起的懨悶——期間突然想起2017年韓國片《惡女》，基調是港式拳腳動作，卻用攝影手法用鏡頭擺位，將看慣看熟的拳拳腳腳拍出新鮮凌厲暴力感。

《潛行》劇照

　　無論《斷網》抑或《潛行》，即使仍然是警匪類型，但前者結合了暗網和網絡犯罪，後者就將販毒連結暗網，犯罪模式，已不再是傳統香港動作片那種肉眼可得見的打劫綁架，但可能驚人不明白，偏要用肉眼可見的方式去交代肉眼看不見的行為，而所採用的方式，欠缺想像力，更欠缺美感，例如《斷網》那個交代主角正身處網絡中所戴的透明面罩就好醜，又例如《潛行》那個表示網絡正被病毒惡意入侵的紅綠示意圖就很簡陋。我笑不出，只搖頭嘆息。

　　今時今日，我們有資金有人才有技術去拍超大型動作片，炸斷青馬大橋又得，打劫打到中環地陷又得，出動戰機猛烈轟炸金三角亦得，乜都得，卻在呈現動作箇中的細膩刺激感上不太得——刺激這回事，無法量化處理，不是爆得愈多炸得愈勁，就愈能令人緊張刺激。

　　整齣《潛行》令我最緊張刺激的一場，就是劉德華飾演的毒販，發現電腦芒的Screensaver熄了，因而得知有人偷睇過Screen，而那個人，正是自以為最信得過的朋友林家棟。這小小的一個場口，不含任何激烈動作對白，卻足以令劇情產生轉折，動搖二人關係，然後順理成章接落最後那一場 Suppose慘烈的大戰，可惜，又變回徒具大量軍火的懨悶槍戰。